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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怎地,眼眶突地一酸,他抬头抹了抹泪,自言自语道,“这真正是心狠了,花几百两的银子给雯姨娘抬了梅花树回来栽,却把正头的诰命夫人打发到乡下来……”
说着,想起灾年那些日头里,张小碗给他吃的那几个从她嘴边省下来的粗馒头,他便越发伤心,眼泪越擦越多。
这厢江小山哭着走了,轿子也不见了踪影,张小碗一屁股坐到了房门前,拿着帕子拭脸的手也松了下来,垂在了冰凉的地上。
她坐在房门前想了一会,才撑着地站了起来,在墙边暗沟里掏出了锁,打开了大门。
进去后,她又洗了个冷水脸,又去灶房里弄了点吃的,等到黑夜,才急步去了书房,拿出藏好的笔墨纸砚,写好了两封信。
第二日一早,她去了胡家村,把信交给了胡九刀,让他送信。
胡九刀听说是要七日之内要把人带回,接到信后就起程而去了。
当天,胡家村的另一人,拿了另一封信,去了镇上的另一户人家,托人把另一封信,慢了胡九刀半日送了出去。
小老虎在第六天夕间赶到了叶片子村,离门好几十丈远时,张小碗在屋内就听得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唤娘声。
待她跑到门边,她那坐在马上灰尘扑扑的儿子对着她就是扬起一个笑,叫了她一声:“娘。”
叫完,身子往前一栽,倒在了此时正站在马下的张小碗怀里。
张小碗那刻间,心颤抖了一阵,她缓了好一会,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儿子好一会,才觉得全身又有了点力气,这时她对上后面壮马边,也满面沧桑的胡九刀的脸,愣是从漠然的脸上挤出了笑,对他说,“劳烦刀爷您了。”
胡九刀摇摇头,擦了把脸,对着张小碗就是一笑,“没啥事,他两日未睡了,夫人,您且让他睡上一宿,明日即好。”
“知晓了。”张小碗的脸木了几天,这几天都不知道怎么笑了,现下听着了胡九刀的话,那脸上的笑容才有了点真切的笑意。
“我先回家,明日早间我和我娘子再来。”胡九刀朝她一抱拳,不再多言,翻身上马回去了。
这一夜,汪怀善睡得很安稳,张小碗见他一个翻身也无,第二日,待到太阳高高升起,张小碗狠着心,用着冰凉的帕子附在了他的脸上。
这时汪怀善被冷帕激得睁眼,手同时往他平时放弓箭的地方伸……
“箭收在桌上,等会拿。”张小碗拿了冷帕子,放到了放置在一旁的热水盆里挤了挤,拿出了热水帕给他继续擦脸。
“娘……”汪怀善一见是她,傻了一会,待他娘